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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上“下象棋”

发布日期:2016/7/29 6:06:08 浏览:1310

北京轮椅冰壶队在全国第九届残疾人运动会暨第六届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轮椅冰壶比赛中取得金牌。市残联供图

北京轮椅冰壶队

将近20公斤重的冰壶,在45米长的赛道滑行,于准确的点位停下,这需要精确的角度,合适的力量。对于健全运动员来说,投壶后,两位队友的“擦冰”可谓神助攻,或多或少地会改变冰壶的距离和走向。而对于轮椅冰壶队的残疾人运动员,他们要完全依靠自己对力量的把控,达到“想到做到”的完美。为配合北京申办2022年冬奥会,2014年秋天,北京市成立了首支轮椅冰壶球队。近日,记者走进位于怀柔的中体奥冰壶馆,近距离接触这些有勇有谋,敢于挑战冰场“象棋”的轮椅冰壶队队员。

腿打着钢板参加世锦赛

人物1

徐丽春54岁

就在8月,52岁的徐丽春看到原同事陈涛发了张投掷冰壶的照片,一打听才知道,陈涛正在参加轮椅冰壶队的集训,队里至少要有一名女队员,现在急缺一名女队员!52岁,对于健全运动员,是早就退役了的年龄。但对于爱运动的徐丽春,这个年龄不算晚。

徐丽春1岁那年发烧,打针后患上了小儿麻痹,双腿无力不能行走。80年代,在那段“人人都爱国球”的岁月,年轻的徐丽春也总看乒乓球比赛,但她隐隐有一个感觉——残疾人运动还是有点狼狈吧,姿态恐怕不会好看。

30岁那年,徐丽春无意中现场观看到一场轮椅乒乓球比赛。“运动员在轮椅上灵活自如、英姿飒爽,我突然发现,残疾人做运动不仅不难看,还挺带劲儿。”打那儿起,徐丽春迷上了轮椅乒乓球,还参加过不少市区级比赛。

徐丽春42岁时,中国成立第一支轮椅篮球的女队。“当时我年纪也不小了,但听说选拔队员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别看我力量小,但轮椅转得飞快,还真被教练选中了。”在靠速度和力量取胜的篮球队,徐丽春真正体验了残疾人运动的残酷。“第一天摇着轮椅训练,一天下来,手掌全是大泡,只能缠上胶布。”尽管每天要面临无数次的冲撞、摔倒和受伤,徐丽春还是坚持了两年,“等到队伍中有年轻人补充上来,我才退出。”

在陈涛的引荐下,有运动底子的徐丽春进入了轮椅冰壶队。作为稀缺的唯一的女队员,徐丽春并没有享受到“众星捧月”的荣耀感,她很快发现,和强壮的男队友相比,力量是她的致命弱点。

第一次用杆“杵”冰壶,冰壶比徐丽春想象得还沉,“冰壶走了一半就停下来了,离进营还差老远。”由于力量不够,徐丽春投了一个星期,冰壶还进不了营。这下可把她急坏了,“生怕连累了整队的成绩”。当时,徐丽春在海淀一家安防公司做采购工作,她决定辞职,专心打冰壶。“既然选择了,就不能两边都抻着。”

为了练习臂力,徐丽春天天举哑铃,“我是左撇子,习惯左手投壶,现在练的左臂比右臂粗壮好多。”

今年2月,轮椅冰壶世锦赛在瑞士举行。由于北京队在之前全国第九届残疾人运动会上获得了冠军,就由他们代表国家队出征。

可就在出发前18天,徐丽春在宿舍摔倒骨折了。“摔倒一刹那,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麻烦了。但马上又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不要失去这场比赛。”徐丽春说,除去五人团队培养出来的默契不说,重新换人办护照也来不及了。“如果我不去,其他人也都没法去了。”

被教练送到医院后,她叮嘱医生,无论如何也要参加世锦赛。“您若非要去,那就给我太大压力了。明天如果腿上起泡了,就不能动手术。”医生无奈的话里透着“听天由命”。

结果第二天掀开石膏一看,徐丽春腿上皮肤没有起泡。手术完成后,她兴冲冲地问医生:“这回是不是能出国比赛了?”医生说,如果刀口长得好,14天能拆线就能去。“那几天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结果14天一看,刀口长得挺好。拆线后4天,我就直奔世锦赛了。”

采访时,徐丽春将裤子向上挽起,记者看到了她腿上的伤疤,像一条巨大的蜈蚣一样趴在白皙的小腿上,当时手术缝了40针,并在她的体内留下了一块钢板。

徐丽春后来才知道,医生曾经告诉她儿子,其实她可以不用手术、不打钢板,只用石膏固定腿,但需要3个月老老实实在床上呆着。她的儿子特理解,说:“我妈是真想去,医生您帮帮她。”钢板在体内有排异反应,总是坠得右腿疼痛,得明年才能动手术取出,但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延庆小伙子盼上冬奥会

人物2

陈建新24岁

24岁的陈建新是队里最小的男孩。相较于队友,这个延庆口音颇重的男孩,对2022年冬奥会有着更迫切的期待。“家门口的比赛,要是有机会参加,那可太棒了!”

在结缘冰壶之前,90后的陈建新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上学那会儿,我什么运动都不喜欢,虽然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但整天喜欢闲逛。”2010年8月,一场车祸使他的脊柱受伤,正值青春的18岁大男孩,不得不面对高位截瘫的现实。

车祸前,陈建新在镇里一家旅游公司上班。手术后,他在医院躺了一年半,彻底失去了治好腿的希望。“从医院回到家,我就沉沦在电脑游戏里了,每天在游戏中找自我,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了。”那段时间,小伙子不爱出门,“觉得丢人,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玩游戏。”

2014年,北京市残联工作人员介绍他去学习轮椅冰壶时,他连冰壶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初上冰,陈建新遇到了第一个挑战——温度。冰壶场上寒气逼人,制冷设备不断冒着凉气,冬天冰场温度低到零下十几度,夏天也多不过十度,队员都穿着羽绒服、厚棉衣、厚棉裤上阵。有的运动员贴了暖宝宝,下场后还得马上冲个热水澡。陈建新双腿没有知觉,感觉不到冷,几天训练下来,他脱下袜子才发现脚被冻伤了,留下了一片片醒目的紫。

冰上训练条件艰苦,但陈建新还是喜欢上了冰壶。“它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了,原来我特别‘飘’,现在稳重、踏实了。”陈建新说自己性格急躁,在有的比赛中太在乎输赢,心不静反倒会失利。“但冰壶是很静的运动,需要冷静的打法。”

教练和队员的关爱,也让孤单的陈建新在冰壶队找到了归属感。“去年5月,我们去上海打比赛,咱北方人,特受不了上海的湿热天气。我想洗澡,但宾馆的卫生间都带玻璃门,轮椅进不去。”陈建新说,带队的女教练,没比他大多少,拿着湿毛巾帮他擦上半身、洗头发。“教练对咱好,就更得好好打,不能辜负人家的希望。”

就在那次全国第九届残疾人运动会暨第六届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轮椅冰壶比赛中,北京队顶住巨大压力,超越了2007年就成立的强敌黑龙江队,获得金牌和代表国家队参加2016年世锦赛的资格。

“当时成立不足一年的北京队,出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有点‘偏科’,战术上以打为主。半决赛没有遇到黑龙江队,最终以强项战胜了对方的弱项。当时队员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陈建新仍然心潮澎湃。

去年7月31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在国际奥委会第128次全会上宣布,北京获得2022年冬奥会举办权。陈建新说,他当时心中激荡,仿佛自己将要站到冬奥会赛场上了。“参加冬奥会,是我现在的梦想,也是我的动力。我每次努力,都离梦想更近一点。”

人物3

陈涛55岁

北京“老大哥”队友贴心人

1986年,25岁的陈涛加入轮椅篮球队,自此开启了他的运动生涯。他总说,运动带来的自信,让他受益终生。“我参加过六届残疾人运动会,得过五次冠军。”提起战绩,陈涛露出自豪的神情。

陈涛说,当年每天训练一次就给8毛钱,但运动带给他的自信、快乐和丰富的经历,却是无价之宝。“我从来没因为腿自卑过,我去过那么多国家,拿过那么多荣誉,不仅为国争光,也为残疾人群体争了光。”

2006年从篮球队退役后,陈涛开过快递公司,当过女子轮椅篮球队教练。2014年,当刚组建的北京轮椅冰壶队向他发出邀请时,53岁的陈涛仿佛听到了赛场的召唤。“原来干过运动,还是怀念运动员在一起的生活,喜欢享受胜利的喜悦,这些东西割舍不了。”

还记得第一天训练时,兴奋的陈涛觉得有多大力就得使多大力,伸杆一杵,冰壶每次都出界。击打到底用多大力?教练告诉他,不仅要把对方的壶打走,自己的壶还得留在点位上。要是太大力,俩壶都飞了。如何控制力量,收放自如?陈涛说,没有诀窍,也没有捷径,就是反反复复练。“练到后来肌肉有了记忆,就知道投到一二三区,分别用多大劲儿。”

为了保持体能,陈涛和队员们每晚要到怀柔水库拉练爬坡。“坡道的长度有300米,坡度30度,矿泉水瓶根本站不住。由于轮椅没有刹车,队员们要一鼓作气摇着轮椅冲上去,一趟爬坡下来,每个人都汗流浃背。”这样的爬坡,每个人要做10组。一个夏天过去了,陈涛的体重也从164斤降到140斤。

在场下,陈涛是全队人的“老大哥”,有着北京人的热情和仗义。80后的教练们也都亲切地喊他“涛叔”。“涛叔是特别爱生活的一个人,休息之余总是组织大家玩。对外地队员也特别关照,有的队员生病了,他就开车带着队员去医院,”教练周民鑫说,“他的沟通协调能力也特别强。”

轮椅冰壶比赛通常在上半年,两年来,队员们春节期间也要坚持训练。“就大年三十放假一天跟家人聚聚,初一下午就得继续回来训练。考虑到大家吃饭不方便,陈涛又发挥了“老大哥”本色,和冰壶馆管理人员、食堂师傅沟通协调,“平时都处得挺融洽的,最终人家也非常照顾我们,初五就回来做饭了。”

陈涛说,队友们朝夕相处,早就像一家人一样熟悉。“冰壶队友讲究的就是默契和配合,大家同吃同住,有一种温馨的气氛。”

人物4

周民鑫33岁

就这样蹲着与队友交流

周民鑫是中体奥冰壶馆的教练员,是轮椅冰壶队4名80后教练中的一位。从一个健全人的角度来看,他的“徒弟们”练习冰壶,要付出更多的艰辛。

“轮椅冰壶更难”,周民鑫说,首先运动员本身是残疾的,精度更难要求。健全人如果力量小,队友可以刷冰让冰壶的速度更快,而残疾人投冰壶,全靠自己对力量的把控。

“残疾人长期坐轮椅,一坐就10个小时,血液流通本身就不太好,每个人身体都有伤痛。为了让运动员在冰上不冷,上冰前大家先做体能训练,带着状态进入冰场。但热身出汗又穿着厚棉袄在冰场,更容易造成湿寒,运动员一拔罐,身上都是大红点!”

周民鑫说,出汗后在冰上运动更不能停,一停特容易感冒,“上午训练两个半小时,中间运动员想休息但不敢休息,只去一趟卫生间。由于担心回来轮椅被焐热了,容易把冰融化,大家出去的时间都很短。”周民鑫说,队员的生活轮椅和上冰轮椅是分开的,上冰轮椅常年在冰场上冻着,“我坐过一次,当时还穿着棉裤,坐下的一刹那,明显感觉冷气钻进了腿里,身上的热量都给冰轮椅吸走了。”为了让队员们暖和一些,教练们还买来了电发热鞋垫。

周民鑫说,患小儿麻痹的队员,虽然筋骨无力,但是对疼痛的感觉更强烈。而高位截瘫的队员,虽然没有知觉,但有时候腿会抽搐,神经会传递错误的信号,让队员特别痛苦。

在训练中,周民鑫也要顾及队员们的自尊心。“我一米八三,队员们坐轮椅上,高不过一米五。交流时,运动员说话都要仰着头。后来我们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再与队员沟通时,我们就会蹲下去。”

在周民鑫的印象中,8名队员虽然身体有伤痛,但是他们乐观、自带满满的正能量。“场下大家都叫徐丽春大姨,有啥烦心事儿都愿意找大姨说说。王蒙是个善良的姑娘,大家有事儿请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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